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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时培
殷世清是早上开门时发现那头黄麂的。
那是一个冬天的早晨。殷世清打开厚重的杉木大门,看见一头黄麂半卧半蹲在崭新的屋檐下。殷世清打开大门的刹那间,一眼就看到那头土黄色的黄麂。黄麂胆怯、惊慌、哀求的眼睛望着突然出现的殷世清,没有一点逃跑的意思。那是个雪天。地上的雪已经厚厚地积了一层,天上的雪还在成片成片往下盖。在一片白茫茫的背景下,黄麂那土黄色的毛显得十分耀眼。
殷世清对这头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帘的黄麂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他拿着那条一人高粗重的门闩,呆呆地看着这头小牛一样的东西。黄麂挣扎了一下想站起来。这时候殷世清才如梦方醒,魁梧的身体一下子激动起来,举起巨大的门闩向它扑去。
黄麂惊叫一声,用尽平生力气猛地一蹿,最后还是无力地摔倒在雪地里。殷世清笑了,笑得舒心,也很得意。走过去将那黄麂一把抱到怀里,死死地不再松手。这一瞬,殷世清感觉到怀里的黄麂好像连挣扎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声音沙哑的凄惨地叫了一声“哞——”。
这一叫让殷世清心里一愣,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好像这头黄麂是专门来找他似的,要不然怎么单单卧在这里?殷世清再看时,慢慢地从黄麂眼里品出一种非常熟悉的东西。他把它抱到了灶间的柴草堆上,点燃灶头烧水做早饭。而在这以前,殷世清已经有些时候不做早饭了。
灶头里的柴火燃起来,啪啪的响,艳红而温暖的火舌跑出灶口,照亮了昏暗的灶间。那头黄麂动了动,一张生动的脸仰起来,望着灶头里的火。殷世清仔细地看着它,觉得有这样一头野兽在一起也是挺有意思的。他知道黄麂被冻坏了也饿坏了,不断往灶头里添柴草。火越来越旺,温暖着他们。殷世清的手禁不住就去抚摸黄麂身上那有点湿的长长的毛,觉得非常的有意思。
门外的雪还在下着,远处的山庄已经让雪幕隔得远远的不见踪迹,山路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样的天气不会有人来的。殷世清想,这头黄麂少说也能卖上几百块,养它几天,待近年关时再去卖了。有了这笔钱,也好去城里看看自己的媳妇和孩子。他找来一段麻绳,将黄麂抱过来,在它脖子上做了一个绳套,小心地拴在灶头边的柱子上,很满意地在一边看了好久,像看着一个久别的亲人似的。
一个人的日子是寂寞的,殷世清已经好几年一个人默默守着这幢空房了。他原先并不寂寞,有妻子后来有孩子,一家过得很清贫却也开心。有了原先这份不寂寞和开心,后来殷世清的日子就显得十分寂寞。只要没有下雨刮风下雪或其他不良的天气征兆时,殷世清一天到晚都伺弄着山地。他不让自己空下来,一空下来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婆娘,想起丰腴的女人乳房、肥臀和光滑的肌肤以及女人的种种好处。
殷世清的老婆师亲妮本来是十分漂亮的村姑,现在是更加漂亮的城里人。她去城里先是给别人做保姆,以后自己做生意。开初,师亲妮弄回来很多的钱,他把那些钱攒起来盖了这幢村里数一数二的房子,买了很多实用的家什。可是有一天殷世清忽然发现这日子什么地方不对了,师亲妮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和他做那事时的神态动作都十分敷衍。她偶尔从城里回来也只住一二天。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做这做那的,却听由殷世清服侍她。夜里殷世清帮着她脱衣服,要脱光时,她便不肯,说城里都穿睡衣的,只让解掉扣子。殷世清要和她亲热一下,师亲妮的身子平躺着一动不动,还没进入角色就在下面一个劲催快好了没有快好了没有,催得他大多时候连师亲妮的身子里面也没有进去就匆匆地弄在了外面。
师亲妮不管这些,推开殷世清扣好扣子和他商量孩子的事。商量次数多了,殷世清想让孩子出去也好,就答应了。师亲妮很高兴,第二天早上允诺说,我会好好报答你的。当天夜里,师亲妮像以前一样脱光了衣裳,把殷世清服侍得很好,他好像自己整个人都进了师亲妮的身子一样。后来殷世清累了,师亲妮问他还要不要,不要的话就不再给你了。殷世清满足中笑笑,头一歪睡去。早上醒来,师亲妮和孩子已经走了,再也没回来,两年没有消息。城里很远,殷世清这才发觉居然没留过老婆的地址,他只能遥望城里,一遍一遍地想念她们。
现在,有了这头黄麂,殷世清心里渐渐升起了一种向往。平时他没有觉察到这种向往竟会这样的强烈。
这几年黄麂已经不多见了,满山的东西,只要稍稍值钱一点的,都让人给砍了变成钱。这里没有更多的出产,像黄麂这样的动物一定很金贵。殷世清想,今年地里的收成不好,春天雨水太多,夏天雨水又太少,山地经不起折腾,一涝一旱,把那种好收成就弄没了。殷世清很想师亲妮寄点钱回来,家里连买盐的钱也没有了,他不知道对她是应该盼望还是绝望。现在殷世清对着通红的灶火,一手向灶里添柴草一手抚摸着黄麂柔顺的毛想,年底应该把师亲妮母子俩接回来过年,以后再也不让他俩去城里了,在一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比什么都好。
锅里的水开了,殷世清拍拍黄麂的头,去弄了一点苞米来,连于透了的苞米棒一起下到锅里去煮。这头黄麂肯定是饿坏了。要是现在家里还有一个人替他照看黄麂,他还可以到后山的窖里去弄一些番薯来。可是这么大的雪,没人来串门。就是雪不大也没几个人来。来做什么呢?殷世清不会抽烟不会打牌不会麻将甚至不会象棋,到他家里来有什么意思啊?他也从不串门,串门同样是没有意思的。很多时候,殷世清就望着灯光打发时光,时间久了殷世清的心也细了,看什么都很深入,别人没时间想的事他老早就想透了。殷世清希望师亲妮赚够了钱就会回来,天天在等着那个熟悉不过的人儿。本来,他会一直这样等下去,这头黄麂的突然出现,使殷世清改变了以往的想法。
锅里的苞米飘出了诱人的香味。殷世清揭开锅盖捞出一只,自己先吃了几口,想把苞米啃掉用棒子喂黄麂。没吃掉几粒,见那黄麂痴痴望着他手里的苞米,殷世清看看丰满的苞米粒子有点舍不下,毕竟今年的东西太金贵了。他又咬了几口,看那黄麂一动不动地盯着苞米,不忍心再吃下去,将它放到黄麂的嘴边。黄麂试着咬了一小口,接下就大口大口地咬。他望着黄麂的样子,很惬意。在殷世清的印象里面,黄麂是吃草叶子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黄麂连老了的苞米棒子也要啃。金黄灿烂的苞米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出很有精神,很有力量。
殷世清看着它,想象着和师亲妮团聚的好时光。离过年没几天了,到时把它送到村头的猎户殷老二家换回钱,便可以和师亲妮团聚了。
那头黄麂终究没有被卖掉。殷世清待它体力稍稍恢复了一点的时候忽然发现这是一头母麂,身上似已怀了孕。他拿不下主意,喊了隔壁的冯雨花来给他看着黄麂,自己去找来前几年曾在公社兽医站做过实习兽医的殷木根,终于肯定这头母麂真是怀了孕的。殷世清当下呆了呆,和师亲妮团聚的想法就让母麂肚子里的胎儿给挤没了。他想,无论如何也要等这头母麂下完崽以后才好把它拿出去卖。有了小麂,再繁殖一大堆小小麂,养鸡养
猪一样的,再不用愁没有钱,再不用让师亲妮去那老远的城里挣钱,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在一起生活多好。
然而,很快黄麂的饲料成了头疼的问题。殷世清没养猪,师亲妮进城后就不养了。秋收时地里的番薯藤都给了冯雨花家,地里的菜只够自己吃。他只好把备下的冬粮拿出来和黄麂平分着吃。黄麂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他的粮瓮一天一天空下去。这时候,殷世清想起了隔壁的冯雨花。
冯雨花家里养着两头猪,秋上备下了很多番薯藤。早听冯雨花说过,今冬猪饲料是用不完的,何不向她借点呢?何况秋上曾把那么多的番薯藤给了冯雨花家。其实,殷世清现在完全可以不再养这头黄麂的,村上人都知道殷世清家里跑来了一头母麂,带了胎儿的,很多人都愿意出一个大价钱把它弄到自己的屋子里去,殷世清不肯答应。他要靠它去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怎么肯轻易答应呢?除去冯雨花,没人知道他会有这样一个古怪的心思。村里人只知道师亲妮在外头攒大钱。
俟天上不再落雪,殷世清就去冯雨花家借饲料。山区里的屋不像城里的楼房,说是隔壁其实有二十多米距离。冯雨花正悠闲地坐在一钵炭火边烤火,丰满润白的脸让火烤得绯红,显得十分健康。殷世清第一次仔细地注意了这张脸,惊奇的发现除了师亲妮外村子里竟还有如此动人的妇人。冯雨花见殷世清盯着她看,大方地笑说:“今天有空过来?有事吧?”
殷世清就把借番薯藤的意思说了,怕她不肯,补充说:“明年我地里的番薯藤全都给你们家,行不?”
冯雨花笑了。她笑时很好看,眼睛一瞟一瞟的,肩上一块粉红色的补丁像是要被她抖动的身子绽开。殷世清就看着那块补丁,听着冯雨花笑。
笑够了,冯雨花说:“这番薯藤本来就是你的,现在我只不过把它还给你。坐一会儿吧,等下我帮你一起拿过去。”
殷世清不好意思地说:“不坐了,那东西还等着吃。”
“好吧,那我们走。”冯雨花就去灶间抱了一大抱晒干了的番薯藤,紧随着殷世清出门。
雪积得很厚。冯雨花抱着这么一大抱番薯藤走路就显得十分吃力。开始殷世清没在意,顾着自己走。当听见冯雨花粗重的呼吸时,才感到了一点什么,忙回过头去帮她。冯雨花把头歪了歪,说自己能行,不肯让他插手。殷世清已经抱住番薯藤的手不好再收回来,俩人拖拉着一起把番薯藤弄进了殷世清家的灶头间,坐在长条形的木凳上喘气。
那头黄麂看了看他俩,又看看身边的番薯藤,开始选一些较嫩的叶子吃。冯雨花哈了哈冻僵了的手,扯一条番薯藤去喂黄麂,说:“你们家真冷。引点火吧,看我都快冻成冰人啦!”
殷世清这才想起去生火。一会儿,一缕烟爬出灶膛,在灶间里弥漫开来。冯雨花一把将殷世清手中的柴草夺下来说:“怎么弄的,师亲妮没有教过你啊!男人真的没出息。我来。”
灶膛里的火很快亮起来。殷世清没想到冯雨花做起这些事情来会这样的爽快老练。她是去年才到村子里来的,是村支书殷木桶的麻脸儿子殷上树花了三千块钱从外面买回来的。开始几个月,冯雨花不肯做任何事,见着机会就跑。每次都让人给追回来。最后一次,冯雨花又跑出去了。村里人已经找得绝望了,她却自己回到村里。她不会划船,而要出这个村必须自己会划船,渡过一条几十米宽的江。那天晚上她在江边坐了很久很久,终于自己又回来了。以后冯雨花再没有跑过。安份地呆在村子里,学会了所有的生活。对这一切殷世清是不太清楚的。他只偶尔听人说冯雨花不肯让殷上树碰她,所以一直没有怀上孩子。殷世清想不通,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不让别人碰她呢?想想,就笑出声来。
冯雨花一转头,看见殷世清在她背后一个劲地笑,有点莫名其妙,说:“你笑什么,没吃过盐呵?”
殷世清说:“不是。我不是笑你。”
冯雨花说:“那你笑什么?”
殷世清乱说:“我笑你这补丁。”
冯雨花看着肩头上那块绯红色的补丁,坐回到凳子上。灶膛里的火越来越旺,火苗把昏暗的灶间映得亮堂起来,冯雨花那双修长丰腴的手在自己的腿上机械地搓着。殷世清一下子不知道说点什么好,看看已是快做晚饭的时光,朝冯雨花笑笑,去厢房里取米做饭。
厢房和灶间隔着几步路,殷世清走得很慢。进门的时候,他差一点撞在门框上。他呆了呆,忽然想起和师亲妮结婚的那天晚上也这么差一点撞在门框上,是师亲妮拉了一下才没有撞上去。那时,殷世清一下子感觉到了女人的好处。这种好处一直到今天还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师亲妮是他唯一的亲人。这村子里拐弯磨角的亲戚对于殷世清来说都是没有什么痛痒的关系。这时,殷世清又想起师亲妮在家时的情景,想起师亲妮温暖柔嫩的小手和她那双小手弄出来的生活情趣,忘了还应该把米从瓮里弄出来拿到灶间里去。
冯雨花在灶间里等了很久,还没有见殷世清把米拿来。灶头里的火旺旺的,铁锅里的水蒸汽咕咕咕向外冒。身边的黄麂慢腾腾地嚼面前的那一小堆番薯藤。冯雨花等得不耐烦了,往灶头里添了一把柴草,站起来去找殷世清。她走动的脚步很轻,到他的背后时,殷世清也没有察觉。
“想老婆了?”冯雨花轻声说。
殷世清一惊,不好意思地拿一个搪瓷杯到瓮里去舀米。他弯倒身子的时候看见冯雨花的一只小手很像师亲妮,心里产生一种久违的冲动,很想去握一握那双被冻红的小手。这种想法只一瞬便消失了,师亲妮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呢?
冯雨花见殷世清不响,又笑着说:“怎么,还不好意思呀。我来时就不见师亲妮了,她一定很漂亮吧?会做很多好吃的?”
这几年来,一直没有人跟殷世清讲这种话。他不知怎样回答,便拿米去灶间。殷世清一转身,正和她打了个照面,冯雨花夺过他手里的搪瓷杯说:“今天我来给你烧一顿饭。”
殷世清忙夺杯子说:“上树知道了不好,还是我自己来吧。”
冯雨花推了他一把,边走边说:“管他呢,你又不是别人,说起来还是亲戚,难得的。”
俩人就一前一后回到灶间里。殷世清看着冯雨花淘米,心里升起一股很浓的感激之情。米下锅后,冯雨花甩干手上的水坐到灶头前的凳子上烤手。殷世清也想过去烤一会儿手脚,看看她占住了灶头口,便站在原地瞄着锅里咕咕往上冒的蒸汽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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